香山广文石娥啸,学究谈禅穷典要。斋珠缀领作朝珠,古调希声成别调。
麟经领荐是何年,走马金台正英妙。抟风奋起北溟鹏,开笼放出新罗鹞。
蹉跎几度上公车,抱玉还山赋遂初。谢公久注苍生望,陶令先回白社车。
寻师亲入圆通室,契道参同教外书。虚空打破作明镜,窠臼掀翻擎智珠。
智珠系在儒巾角,抛却簿书徇木铎。手握金篦入铁城,净刷嚣尘归澹薄。
苜蓿盘中谁送钱,棂星门外堪罗雀。诸生屏迹萧生来,说有谈无差不恶。
先生本是佛仙儒,萧生自号古之愚。师资针芥良不偶,问奇载酒徒区区。
山僧近住鹅潭上,钓得锦江双鲤鱼。静山冷署见宾主,烟雨空林念索居。
索居室迩人不远,出岫云心自舒卷。断科使者一纸书,撮合神交来早晚。
三生石上一相寻,半月扁舟频往返。坐消暑气散尘襟,又赋西征趋棘院。
漫说閒官閒似僧,捧檄驱车去不停。才经五里又千里,行过山程更水程。
临岐欲赠难为赠,一抱无弦弹月明。曲终我亦还山去,云水茫茫空复情。
成鹫(1637-1722),清朝初年广东肇庆鼎湖山庆云寺僧。又名光鹫,字迹删,号东樵山人。俗姓方,名觊恺,字麟趾,番禺(今属广东省)人。出身书香仕宦世家。其为人豪放倜傥,诗文亦卓厉痛快,尽去雕饰,颇有似庄子处。沈德潜誉为诗僧第一。作品有《楞严直说》十卷、《鼎湖山志》八卷、《咸陟堂集》四十三卷、《金刚直说》一卷、《老子直说》二卷、《庄子内篇注》一卷等。
吴公子札来聘。……请观于周乐。使工为之歌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曰:“美哉!始基之矣,犹未也,然勤而不怨矣。为之歌《邶》、《鄘》、《卫》,曰:“美哉,渊乎!忧而不困者也。吾闻卫康叔、武公之德如是,是其《卫风》乎?”为之歌《王》曰:“美哉!思而不惧,其周之东乎!”为之歌《郑》,曰:“美哉!其细已甚,民弗堪也。是其先亡乎!”为之歌《齐》,曰:“美哉,泱泱乎!大风也哉!表东海者,其大公乎?国未可量也。”为之歌《豳》,曰:“美哉,荡乎!乐而不淫,其周公之东乎?”为之歌《秦》,曰:“此之谓夏声。夫能夏则大,大之至也,其周之旧乎!”为之歌《魏》,曰:“美哉,渢渢乎!大而婉,险而易行,以德辅此,则明主也!”为之歌《唐》,曰:“思深哉!其有陶唐氏之遗民乎?不然,何忧之远也?非令德之后,谁能若是?”为.之歌《陈》,曰:“国无主,其能久乎!”自《郐》以下无讥焉!
为之歌《小雅》,曰。“美哉!思而不贰,怨而不言,其周德之衰乎?犹有先王之遗民焉!”为之歌《大雅》,曰:“广哉!熙熙乎!曲而有直体,其文王之德乎?”
为之歌《颂》,曰:“至矣哉!直而不倨,曲而不屈;迩而不逼,远而不携;迁而不淫,复而不厌;哀而不愁,乐而不荒;用而不匮,广而不宣;施而不费,取而不贪;处而不底,行而不流。五声和,八风平;节有度,守有序。盛德之所同也!”
见舞《象箾》、《南龠》者,曰:“美哉,犹有憾!”见舞《大武》者,曰:“美哉,周之盛也,其若此乎?”见舞《韶濩》者,曰:“圣人之弘也,而犹有惭德,圣人之难也!”见舞《大夏》者,曰:“美哉!勤而不德。非禹,其谁能修之!”见舞《韶箾》者“,曰:“德至矣哉!大矣,如天之无不帱也,如地之无不载也!虽甚盛德,其蔑以加于此矣。观止矣!若有他乐,吾不敢请已!”